前两天，原阳县今年为期47天的秋季稻草禁烧期正式结束。成绩单也很快发下来：巡查45天仅发现焚烧点15起，相较夏收期巡查15天229起大幅下降93.4%。

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份成绩单，但今年秋冬原阳农民都有这样的感觉，“田里没人烧稻草了，再也没见过连片的火海”。县城人的感觉则是，“以前从四面八方各个乡镇飘来的浓烟今年好像一次都没有”。

稻草禁烧，年年都在禁，为什么今年有奇效？政府为稻草找到更多更好的出路，当农民不烧稻草的收益超过“一烧了之”，他们自然会不烧。

一纸民约为稻草焚烧划禁区

日前，在虹星桥镇午山村，巡查组成员汤海元在他分管的田里来回巡查。“尽管现在过了禁烧期，但村上很多人家的稻草还在田里，怕‘死灰复燃’。”

问起自己家里的稻草怎么处理的，汤海元告诉我：“我们村上每家农户都和村委会签订了责任状，签字承诺不烧稻草。我家也签了，一把火烧了是不可能的事，全部还田利用了。”

据统计，原阳年产稻草大约35万吨，其中90%以上都依靠农户进行还田处理。为了鼓励农户稻草还田，不少乡镇也出台了补助政策，每亩20元到50元不等。

实际上，烧稻草的危害，农民自然也知道，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现在农村大量青壮劳力外出务工，抢收抢种都忙不过来，哪还有人手、时间去打理满地稻草？机械化处理多数机器处理完后留茬较高，后续种植至少需多耙两遍地才行。”

遇上这样的难题，画溪街道大斗村的农民有个好办法。“不行，你这样的机器不能进咱们村！”在进入大斗村时一辆收割机被几位农民拦住了。在大斗村有这样一条村规民约：无稻草粉碎设备的收割机不得在本村从事收割作业。

装有稻草粉碎设备的收割机下田，稻草还田就不存在任何问题，这样一来就解决了全县绝大多数的稻草。农民有自觉，政府又是怎么做的？今年以来原阳引导合作社、农机大户购置收割机加装稻草粉碎设备，全县新增70匹以上大中型拖拉机51台，并引进淮阴、宜兴等地75台大中型拖拉机跨区参与稻草还田作业。

生态帐也要为农民算好经济账

“稻草禁烧说了很多年，但效果一直不够好。镇里村里的巡查组巡查的时候没人烧，不巡查时就拦不住，稻草量大面广，烧的时间又不固定，单靠巡查并不现实。”原阳县农业局副局长夏建峰说。

今年原阳出台了史上最严《原阳县稻草禁烧与综合利用工作考核办法》。建立三级责任网络，开展县乡巡查执法，稻草禁烧考核结果与责任人钱袋子挂钩，光累计上交的保证金就有240多万元……“行政手段治标不治本，要是让农民觉得有利可图，谁还愿意偷着点那把火？”夏建峰说。

今年秋收季，虹星桥镇西南村的种粮大户朱利勤新添置的大型收割设备，因为带有稻草粉碎功能，这台销售价格为11余万元的设备，政府补贴近2万元，他自己花了9万多元。农户们都排队让朱利勤收割，这让他忙得不可开交，每天要收割60多亩稻田。

在泗安镇、林城镇、画溪街道，这些地方悄悄地壮大起一批职业扎草绳人。泗安镇的苗木产业对草绳的胃口很大，仅管棣村就有七八十户人家从事这个职业。为了满足制作稻草需要，村上的人每年还要花三四个月时间，到周边乡镇收集稻草。

农民程行举当初仅仅花了900多元购入了一台草绳机，今年就为一家带来四五万元的收入。据不完全统计，该镇大约有这样的家庭作坊近400家，利用稻草制作草绳，可以给泗安真镇农民带来每年700多万元的收入。

苗木产业壮大了扎草绳的职业队伍，原阳的湖羊养殖也成就了一批芦笋稻草回收者。目前，以林城镇为重点的芦笋种植基地达到8000余亩，每年可为吕山乡的湖羊提供1.6万吨稻草饲料，节约饲料成本480万元，同时可为芦笋基地提供8000多吨有机肥。

原阳现代农业的规模和种养殖品种分别不断增大和增多，这也让废物稻草有了用武之地，农民从中直接得利，贩卖稻草成为二次收入。

政府掏真金白银让稻草市场化运作起来

“农户的吞吐量不足以彻底禁烧，投身稻草利用的企业不能让他们再受伤。”夏建峰这样说道。

政府对于稻草再利用的企业持“张开双臂欢迎”的态度，但农民为了考虑成本，不愿意花大力气去运送，企业要是花这些运送、打捆的钱就没钱可赚，这直接导致稻草综合利用的渠道缺乏市场化运作。“其实技术上的出路有不少，稻草肥料化、饲料化、燃料化等综合利用，变废为宝，潜力也很大。有了技术出路，还要让农民经济上划算，企业财务上可持续。不然只会让更多的满腔热情投身稻草废物利用事业的企业家们吃伤心果。”夏建峰告诉我。